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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百七十八◎外臣部•和亲

 

  ◎外臣部•和亲

  戎狄之国世为边患礼义不能革其贪干戈不能绝其类故上自虞夏商周固不程督虽有穷兵追击而亦亡失略等所谓兽聚鸟散从之如抟景者也。是以圣人用权变之道远御不绝而已汉高始纳奉春之计建和亲之议岁用絮缯酒食奉之非惟解兵息民亦欲渐而臣之为羁縻长久之策耳高后文帝至于宣元皆用是道故得呼韩朝於北阙之下及魏道武读汉史至欲以鲁元妻匈奴为之掩卷太息,於是以诸女皆降于宾附之国此乃深识从权济时之略焉《易》曰:惟几也。故能成天下之务其是之谓乎!

  汉高帝罢平城归韩王信亡入胡当是时冒顿单于兵强控弦四十万骑(引也。谓背引弓也。)数苦北边帝患之问奉春控君刘敬敬曰:天下初定士卒罢於兵革(罢读曰疲)未可以武服也。冒顿杀父代立妻群母以力为威未可以仁义说也。独可以计久远子孙为臣耳然陛下恐不能为帝曰:诚可何为不能顾为柰何(顾思念也。)敬曰:陛下诚能以长公主妻单于(读曰嫡谓皇后所生)厚奉遣之彼知汉女送厚蛮夷必慕以为阏氏生子必为太子代单于何者贪汉重币陛下以岁时汉所馀彼所鲜数问遗(鲜少也。问遗谓饷馈之也。鲜音息善反)使辩士风谕以礼节(风读曰:讽)冒顿在固为子婿死外孙为单于岂曾闻孙敢与大父亢礼哉!可毋战以渐臣也。若陛下不能遣长公主而令宗室及後宫诈称公主彼亦知不肯贵近无益也。(近音其革反)帝曰:善欲遣公主吕后泣曰:妾惟以一太子一女(言唯以屯自慰)柰何弃之匈奴帝竟不能遣长公主而取家人子为公主妻单于(於外庶人之家取女而名之为公主)使敬往结和亲约(一云:奉宗室女公主为单于阏氏)岁奉匈奴絮缯酒食物各有数约为兄弟以和亲冒顿乃少止。

  惠帝三年春以宗室女为公主嫁匈奴单于时冒顿浸骄(浸渐也。)乃为书使使道高后其辞悖慢高后善季布言令大谒者张泽报《书》曰:单于不忘敝邑赐之以书敝邑恐惧退日自图(图谋也。)年老气衰齿坠落行步失度单于过听不足以自汙(过误也。)敝邑无罪宜在见赦窃有御车二乘马二驷以奉常驾冒顿得书复使使来谢曰:未尝闻中国礼义陛下幸而赦之因献马遂和亲文帝即位复修和亲。

  四年匈奴遗《汉书》曰:天所立匈奴单于敬问皇帝无恙前时皇帝言和亲事称书意合(称副也。言与所遗书意相副而共结亲)汉边吏侵侮右贤王不请(不请言不告也。为三年右贤王入寇)听後义卢侯难支等计与汉吏相恨绝二主之约离昆弟之亲皇帝让书再至发使以书报不来汉使不致(让书有责让之言也。谓匈奴再得《汉书》而发使将书以报汉晋其使不得来还而汉。又更不发使至匈奴也。)汉以其故不和邻国不附今以少吏之败约(少吏犹言小吏)故罚右贤王使至西方求月氏击之以天之福吏卒良马力强以灭夷月氏尽斩杀降下定之楼兰乌孙呼揭其旁二十六国皆已为匈奴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北州以定愿寝兵休士养马除前事复故约以安边民以应古始使少者得成其长老者得安其处世世平乐未得皇帝之志故使郎中系浅奉书请献橐驼一骑马二驾一驷皇帝即不欲匈奴近塞则。且诏吏民远舍使者至即遣之六月中来至新望之地(汉界上塞下之地)书至汉议击与和亲孰便公卿皆曰:单于新破月氏乘胜不可击也。且得匈奴地泽卤非可居也。和亲甚便汉许之。

  六年遗匈奴《书》曰: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使系浅遗朕书云:愿寝兵休士除前事复故约以安边民世世平乐朕甚嘉之此古圣之志汉与匈奴约为兄弟所以遗单于甚厚背约离兄弟之亲者常在匈奴然右贤王事已在赦前勿深诛单于。若称书意明告诸吏使无负约有信敬如单于书使者言单于自将并国有功甚苦兵事服绣袷绮长锦袍各一(服者天子自所服也。绣者为表绮为里也。袷者充衣絮也。绣袷绮衣以绣袷音工袷反)比疏一(辫之餙也。以金为之比音频寐反疏字或作金字)黄金饰具带一黄金犀毗一(犀毗胡带之钩也。)绣十疋锦二十疋赤绨绿缯各四十疋使中大夫意谒者令肩遗单于後顷之冒顿死子稽粥立(稽音奚粥音育)号曰:老上单于老上稽粥单于初立帝复遣宗人女公主为单于阏氏(宗人女亦诸侯王之女)使宦者燕人中行说传公主。

  十四年後匈奴岁入边杀略人民汉甚患之及使使遗匈奴书单于亦使当户报谢复言和亲事。

  後二年使使遗匈奴《书》曰: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恙音漾)使当户。且渠雕渠难郎中韩辽遗朕马二疋已至敬受(当户。且渠者一人为二官雕渠难者其姓名)先帝制长城以北引弓之国受令单于长城以内冠带之室朕亦制之使万民耕织射猎衣食父子毋离臣主相安俱无暴虐今闻渫恶民贪降其趋(渫音先列反降下也。谓下意於利也。趋读曰趣)背义绝约忘万民之命离两主之然其事已在前矣。书云:二国已和亲两主说(说读曰悦)寝兵休卒养马(寝息也。)世世昌乐翕然更始朕甚嘉之圣德日新改作更始使老者得息幼者得长各保其首领而终其天年朕与单于俱繇此道(繇从也。用也。)顺天恤民世世相传施之无穷天下莫不咸嘉使汉与匈奴邻敌之国匈奴处北寒杀气早降故诏吏遗单于秫蘖金帛絮它物岁有数今天下大安万民熙熙独朕与单于为之父母朕追念前事薄物细故谋臣计失皆不足以离昆弟之朕闻天不颇覆地不偏载朕与单于皆捐细故俱蹈大道也。坠坏前恶以图长久使两国之民。若一家子元元万民下及鱼鳖上及飞鸟行喙息壖动之类(行凡有足而行者也。喙息凡以口出气者壖壖动貌音蚑喙音许秽反□人兖反)莫不就安利避危殆故来者不止天之道也。俱去前事朕释逃虏民(谓汉人逃入匈奴者令不追)单于毋言章尼等(背单于降汉者)朕闻古之帝王约分明而不食言(凡云:食言者终为不信弃其前言如食而尽)单于留志天下大安和亲之後汉过不先(言更不负约)单于其察之单于既约和亲,於是制诏御史匈奴大单于遗朕书和亲已定亡人不足以益众广地匈奴无入塞汉无出塞犯今约者杀之可以久和亲後无咎俱便朕已许其布告天下使明知之。又诏曰:朕既不明不能远德使方外之国不宁息夫四荒之外不安其生(戎狄荒服。故曰:四荒言其荒急去来无常也。)封圻之内勤劳不处(圻亦畿字不处者不获安居)二者之咎皆自本朕之德薄而不能达远也。间者累年匈奴并暴边境多杀吏民边臣兵吏。又不能谕其内志以重吾不德(谕晓告也。重音直用反)夫久结难连兵中外之国将何以自宁今朕夙兴夜寐勤劳天下忧苦万民为之恻怛不安未(恻痛也。怛恨也。)尝一日忘於心故遣使者冠盖相望结辙於道(使车往返故辙如结也。)以谕朕志於单于今单于反古之道计社稷之安便万民之利新与朕俱弃细过偕之大道(偕亦俱也。之往也。趣也。)结兄弟之义以全天下元元之民(元元善意也。)和亲以定始于今年景帝元年四月遣御史大夫陶青至代下与匈奴和亲。

  三年秋复与匈奴和亲。

  五年夏遣公主嫁匈奴单于初帝既即位赵王遂阴使於匈奴会吴楚反欲与赵合谋入边汉围破赵匈奴亦止自是後帝复与匈奴和亲通关市给遗单于遣公主如故约终帝世时时小入盗边无大寇。

  武帝即位初明和亲约束厚遇关市饶给之匈奴自单于以下皆亲汉往来长城下帝令张骞使乌孙匈奴闻其与汉通怒欲击之乌孙,於是恐使使献马愿得尚汉公主为昆弟天子问群臣议计曰:必先内聘然後遣女乌孙以马千疋聘(入聘财)元封中遣江都王建女细为公主以妻焉赐乘舆服御物为备官属官侍御数百人赠送甚盛乌孙昆莫以为右夫人匈奴亦遣女妻昆莫以为左夫人公主至其国自治宫室居岁时一再与昆莫会置酒饮食以币帛赐王左右贵人昆莫年老言语不通公主悲愁自为作歌曰: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食谓食饮)居尝土思兮心内伤(亡思而怀谓忧思本土)愿为黄鹄兮归故乡天子闻而怜之间岁遣使者持帷帐锦绣赂遗焉(间岁者谓每隔一岁而往也。)昆莫年老欲使其孙岑陬尚公主公主不听上书言状天子报曰:从其国俗欲与乌孙共灭胡岑陬尚江都公主生一女少夫(名少夫)公主死汉复以楚王戊之孙解忧为公主妻岑陬岑陬。且死以国与季父大禄子翁归靡後尚楚主解忧翁归靡死岑陬子泥靡代立号狂王复尚楚主解忧是时匈奴自马邑军後绝和亲数侵边汉亦累出兵讨破之伊犀单于用汉降将赵信遣使好辞请和亲帝下其议或言和亲或言遂臣之丞相长史任敞曰:匈奴新困宜使为外臣朝请於边元鼎中乌维单于立数使使好辞言求和亲复遣杨信使匈奴谓单于曰:即欲和亲以单于太子为质(质音至谓以物相与质当也。)於汉单于曰:非故约汉常遣公主给缯絮食物有品以和亲(品等差也。)今吾太子为质无几矣。(无几言当尽也。)当武帝之世兵深入匈奴穷追二十馀年匈奴孕重坠卖罢极苦之(孕重怀任者男也。极困也。苦也。坠落也。卖之心厌苦也。)狐鹿姑单于以下常有欲和亲计後欲求和亲会病死壶衍鞮单于既立风谓汉使者言欲和亲其臣卫律在时亦常言和亲之利匈奴不信及死後兵数困国益贫单于弟左谷蠡王思卫律言欲和亲而恐汉不听故不肯先言常使左右风汉(风读曰讽)然其侵盗益希遇汉使愈厚欲以渐至和亲汉亦羁縻之。

  宣帝时乌孙昆弥自将击匈奴有功汉遣校尉常惠持金币赐乌孙贵人有功者。

  元康二年乌孙昆弥因惠上书愿以汉外孙元贵縻(音美)为嗣得令复尚汉公主结婚重亲畔绝匈奴愿聘马各千疋诏下公卿议大鸿胪萧望之以为乌孙绝域变故难保不可许帝美乌孙新立大功。又重绝故业(重难也。故业谓先与乌孙皆亲也。)遣使者至乌孙先迎取聘昆弥及太子左右大将都尉皆遣凡三百馀人入汉地迎取少主乃以乌孙主解忧弟相失为公主置官属侍御百馀人舍上林中学乌孙言(舍也。)天子自临平乐观会匈奴使者外国君长大角抵设乐而遣之使长罗侯光禄大夫为副凡持节者四人送少主至敦煌未出塞闻乌孙昆弥归翁靡死乌孙贵人共从本约立岑陬子深靡代为昆弥号狂王惠上书愿留少主敦煌惠驰至乌孙责让不立元贵靡为昆弥迎还少主天子用萧望之议徵还少主。

  神爵二年匈奴单于遣名王奉献贺正月始和亲是时匈奴虚闾权渠单于旁塞猎欲入寇单于病罢兵去乃使题王都梨胡次等入汉请和亲未报会单于死。

  元帝时呼韩邪单于自言愿胥汉氏以自亲帝以後宫良家子王嫱字昭君赐单于昭君南郡人时呼韩邪来敕以宫女五人赐之昭君入宫数岁不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呼韩邪临辞大会帝召五女以侍之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景裴回竦动左右帝见大惊意欲留之而难於失信遂与匈奴生二子及呼韩邪死其前阏氏子代立欲妻昭君上书求归成帝敕令从胡俗遂复为後单于阏氏。

  後汉光武建武中上谷太守王霸上书言宜与匈奴结和亲。

  二十二年匈奴中连年旱蝗赤地数千里草木尽枯人畜饥疫死耗大半单于畏汉乘其弊乃遣使诣渔阳请和亲使中郎将季茂报命。

  二十七年北单于遣使诣武威求和亲天子召公卿廷议不决皇太子言曰:南单于新附北虏惧於见伐故倾耳而听争欲归义耳今未能出兵而反交通北虏臣恐南单于将有二心北虏降者。且不复来矣。帝然之告武威太守勿受其使。

  二十八年北匈奴复遣使诣阙贡马及裘更乞和亲并请音乐。又求率西域诸国胡客与俱献见帝下三府议酬答之宜司徒掾班彪奏曰:臣闻孝宣帝敕边守尉曰:匈奴大变诈交接得其情则却敌折冲应对入其数则反为轻欺今此匈奴见南单于来附惧谋其国故数乞和亲。又远驱牛马与汉合市重遣名王多所贡献斯皆外示富强以相欺诞也。臣见其献益重知其国益虚归亲愈数为惧愈多然今既未获助南则亦不宜绝北羁縻之义礼无不答谓可颇加赏赐略与所献相当明加晓告以前世呼韩邪郅支行事报答之辞今必有令。且藁草上并曰:单于不忘汉恩追念先祖旧约欲修和亲以辅身安国计议甚高为单于嘉之往者匈奴数有乘乱呼韩邪郅支自将相雠隙并蒙孝宣皇帝垂恩救护故各遣侍子称藩保塞其後郅支忿戾自绝皇泽而呼韩附亲忠孝弥著及汉灭郅支遂保国传嗣子孙相继今单于拥众向南款塞归命自以呼韩嫡长次第当立而侵夺失职猜疑相背数请兵将归北庭策谋纷纭无所不至惟念斯言不可独听。又以北单于比年贡献欲修和亲故拒而未许将以成单于忠孝之义汉秉威信总率万国日月所皆为臣妾殊俗百蛮义无亲疏服顺者褒赏叛逆者诛罚善恶之效呼韩郅支是也。今单于欲修和亲款诚已达何嫌而欲率西域诸国俱来献见西域国属匈奴与属汉何异单于数遭兵乱国内虚耗贡物裁以通礼何必献马裘令赍杂缯五百疋弓鞬卖丸一矢四发(藏弓为鞬藏箭为卖丸箭箙也。四矢曰:发)遣遗单于。又赐献马左骨都侯右谷蠡王杂缯各四百疋斩马剑各一单于前言先帝时所赐呼韩邪竽瑟箜篌皆败愿复裁赐念单于国尚未安方厉武节以战攻为务竽瑟之用不如良弓利剑故未以赍朕不爱小物於单于便宜所欲遣驿以闻帝悉纳从之。

  三十一年复遣使如前欲修和亲乃玺书报答赐以采缯不遣使者。

  明帝永平六年北匈奴犹盛数寇边朝廷以为忧北单于欲合市遣使求和亲帝冀其交通不复为寇乃许之遣给事中郑众持节使匈奴及众还朝议复欲遣使众上疏谏曰:臣伏闻北单于所以要致汉使者欲以离南单于之众坚三十六国之心也。又当扬汉和亲夸示邻敌令西域欲归化者局促狐疑怀土之人绝望中国耳汉使既到便偃蹇自倨。若复遣之虏必自谓得谋其群臣议不敢复言如是南庭动摇乌桓有离心矣。南单言不赍特往遗也。于久居汉地具知形势万分离柝旋为边害今幸有度辽之众扬威北垂虽勿报答不敢为患帝不从。

  章帝元和二年武威太守孟云上言北虏以前既和亲而南部复生钞掠北单于谓汉败盟谋欲犯塞谓宜还南所掠生口以忄尉安其意帝从大仆袁安议许之乃下诏曰:昔猃狁獯鬻之敌中国其所繇来尚矣。往者虽有和亲之名终无丝之效尧角之人屡婴涂炭父战於前子死於後弱女乘於亭障孤儿号於道路老母寡妻设虚祭饮泣涕相望归於沙漠之表,岂不哀哉!《传》曰:江海所以能长百川者以其下之也。少加屈下尚何足病况今与匈奴君臣分定辞顺约明贡献累至岂宜违信自受其曲其敕度辽及领中郎将庞奋倍雇南郡所得生口以还北虏其南部斩首获生计功受赏如常科时北单于遣使贡献欲求和亲诏群僚议者,或以为匈奴变诈之国无内向之心徒以畏汉威灵逼惮南虏故希望报命以安其离叛今。若遣使恐失南虏亲附之欢而成北狄猜诈之计不可玄武司马班固议曰:窃自思惟汉兴以来旷世历年兵缠夷狄尤事匈奴绥御之方其涂不一或修文以和之或用武以征之或卑下以就之或臣服而攻之虽屈伸无常所因时异然未有拒绝弃放不与交接者也。故自建武之世复修旧典数重出使前後相继至於其末始乃暂绝永平八年复议通之廷争连日异同纷回多执其难少言其易先帝圣德远览瞻前顾後遂复出使事同前世以此而推未有一世阙而不修者也。今乌桓就阙稽首译官康居月氏自远而至匈奴离柝名王来降三方归服不以兵威此诚国家通於神明自然之徵也。臣愚以为宜依故事复遣使者上可继五凤露致远人之会下不失建武永平羁縻之义虏使再来然後一往既明中国主在忠信。且知当朝礼义有常岂同逆诈示猜孤其善意乎!绝之未知其利通之不闻其害设後北虏稍强能为风尘方复求为交通将何所及不。若因今施惠为策近长。

  和帝永元十六年北单于遣使诣阙贡献愿和亲修呼韩邪故约帝以其旧礼不备未许之而厚加赏赐不答其使。

  元兴元年重遣使诣敦煌贡献辞以国贫未能备礼愿请天使当遣子入侍(天子降天使至国即遣子随天使入侍)时邓太后临朝亦不答其使但加赐而已。

  後魏道武时引吏部尚书崔玄伯讲《汉书》至娄敬说汉祖欲以鲁元公主妻匈奴帝善之嗟叹者良久是以诸公主皆降于宾附之国朝臣子弟虽名族美产不得尚焉时蠕蠕闾大肥率宗族归国尚华阴公主公主薨复尚护泽公主。

  东魏孝静帝时蠕蠕王阿那瑰遣朝贡求婚以常山王妹乐安公主许之改为兰陵公主瑰遣奉马千匹为聘礼迎公主诏宗正无奇送公主往北自是朝贡武定三年吐谷浑国奉其从妹以备後庭纳为容华嫔。

  北齐神武为魏相国时阿那瑰强盛与西魏通和欲连兵东伐神武病之令杜弼使蠕蠕为世子求婚阿那瑰曰:高王自娶则可神武犹豫尉景与武明皇后及文襄并劝请乃从之武定三年使慕容俨往聘之号曰:蠕蠕公主八月神武迎於下馆阿那瑰使其弟秃突佳来送女。且报聘仍戒曰:待见外孙然後反国公主性严毅一生不肯华言神武常有疾不得往公主所秃突佳怨恚神武舆疾就公主其见将(神武後文襄公主从蠕蠕国法产一女焉)护如此(即武成也。)。又为第九子湛聘蠕蠕太子罗辰女号邻和公主湛年始八岁。

  後主武平四年突厥使求婚。

  後周太祖为魏相突厥土门使使献方物时铁勒将伐茹茹土门率所部邀破之尽降其众五万馀部恃其强盛乃求婚於茹茹主阿那瑰大怒使人骂辱之曰:尔是我锻奴何敢发是言也。土门亦怒杀其使者遂与之绝而求婚於周太祖许之以魏长乐公主妻之武帝时与齐人交争戎车岁动故每连突厥为外援初魏恭帝世世子即文襄也。突厥侯升许进女於太祖契未定而太祖薨寻而侯升。又以他女许帝未及结纳齐人亦遣求婚侯升贪其币厚将悔之保定中诏遣凉州刺史杨荐武伯王庆等往结之庆等至谕以信义侯升遂绝齐使而定婚焉五年诏陈公纯大司徒宇文贵神武公窦毅南安公杨荐等往迎女天和二年侯升。又遣使来献陈公纯等至侯升复贰於齐会有风灵变乃许纯等以君后归。

  宣帝大象元年突厥他钵请和亲帝册赵王招女为千金公主嫁之。

  二年二月突厥遣使献方物。且逆千金公主。

  隋高祖开皇中突厥沙钵略与从弟地勤察有隙各遣使诣阙请和求援帝皆不许会周千金公主上书请为一子之例高祖遣开府徐平和使於沙钵略讳沙钵略遣使致《书》曰:辰年九月十日从天生大突厥天下圣贤天子伊利俱卢设莫何始波罗可汗致书大隋皇帝使人开府徐平和至辱告言语具闻也。皇帝是妇父即是翁此是女夫即是儿例两境虽殊情义是一今重叠亲旧子子孙孙乃至万世不断上天为证终不违约此国所有羊马都是皇帝畜生彼有缯采都是此物彼此有何异也。高祖报《书》曰:大隋天子贻书大突厥乙利俱卢设莫何沙钵略可汗得书知大有好心向此也。既是沙钵略妇公今日看沙钵略共儿子不异既以亲旧厚意常使之外今特别遣大臣虞庆则往彼看女复看沙钵略也。

  十一年吐谷浑主伏使其兄子无素奉表称藩并献方物请以女备後庭帝谓滕王曰:此非至诚但急计耳乃谓无素曰:朕知浑主欲令女事朕。若依来请他国闻之便当相学一许一塞是谓不平。若并许之。又非好法朕情存安养欲令遂往,岂可聚敛子女以实後宫乎!竟不许。

  十六年以先化公主妻吐谷浑主伏伏上表称公主为天后帝不许其年国人杀伏立其弟伏允为主使请依俗尚主帝从之自是朝贡岁至。

  十七年突厥突利可汗染干遣使来逆女舍之太常教习六礼先是帝改封周千金公主为大义公主赐姓杨氏後帝以陈叔宝屏风赐之公主心不平因书屏风为诗叙陈亡以自寄其辞帝闻而恶之公主复与西面突厥况利可汗连结帝恐其为变将图之会主与所从胡私通因发其事下诏废黜之恐都蓝不从遣奇章公牛弘将美妓四人以舀之时沙钵略子曰:染干居北方遣使求婚帝令裴矩谓之曰:当杀大义公主者方许婚突利以为然复诰之都蓝因发怒遂杀公主於帐至是以宗女安义公主妻之帝欲离间北夷故特厚其礼遣牛弘苏威斛律孝卿相继为使突厥前後遣使入朝三百七十辈突利本居北方以尚主之故南徙度斤旧镇(一云:初突厥雍闾表请婚佥议将许之长孙晟奏曰:臣观雍闾反覆无信特共玷厥有隙所以依倚国家纵与为婚终当必叛今。若得尚公主承藉威灵玷厥染干必。又受其徵发强而更反後恐难图。且染干者处罗侯之子也。素有诚款于今两代臣前与目见亦乞通婚不如许之招令南徙兵少弱易可抚驭使敌雍闾以为边捍帝曰:善乃遣慰喻染干许尚公主染干遣五百骑随晟来逆女以宗女封安义公主以妻之晟说染干率众南徙居度斤旧镇雍闾疾之亟来抄略染干伺知动静取遣奏闻是以贼来每先有备)。

  十九年高杨素击突厥玷厥大破之拜染干为意利珍臣启民可汗於朔州筑大利城以居时安义公主已卒帝以宗女义成公主妻之部落归者甚众(先是十八年染干为玷厥等所攻乃随长孙晟归朝至是高等击破玷厥乃命染干出居大利城焉)。

  炀帝大业三年幸榆林启民及义成公主来朝行宫前後献马三千疋帝大悦赐物万三千启民上。表曰:已前圣人先帝莫缘可汗存在之月怜臣赐臣安义公主种种无少短至尊今还如圣人先帝捉天下四方坐也。还养活臣及突厥百姓实无少短臣今忆想圣人及至尊养活事具奏不可尽帝乃亲幸启民所居启民奉觞上寿跪伏甚恭帝赐启民及公主金瓮各一及衣服被褥锦采特勒以下各有差(明年启民卒子始毕可汗立表请尚公主诏从其俗唐初始毕死处罗可汗立处罗死颉利可汗立并妻主焉)。

  四年高昌王伯雅遣使贡献帝待其使甚厚明年伯雅来朝因从击高丽还尚宗女华容公主。

  十年正月以宗女为信仪公主嫁於突厥高昌娑那可汗赐锦采袍十具采万疋帝将复其故地以辽东之役故未遑也。

  唐高祖义宁中遣襄武郡公琛与太常卿郑元赍女妓遗突厥始毕可汗以结和亲。

  武德五年西突厥叶护可汗遣使请婚。

  六年突厥。又请和亲归我马邑。

  八年四月宴西蕃突厥使时中国以突厥为患故遣使与西突厥连和以备北狄,於是叶护请婚帝谓侍中裴矩曰:西突厥与我悬远有急不得相助今来请婚其意如何对曰:西蕃悬远诚如圣旨但北冠盛强数为边害当今之计须远交而近攻权可许婚以近颉利。且羁縻之待一二年後中国完实足抗北夷然後徐思其宜此盖一时之策也。帝然之令高平王道立至其国统叶护大悦遇颉利频岁入冠西蕃路梗繇是未果。

  太宗贞观八年吐蕃赞普弄赞嗣位帝遣行人冯德遐往抚慰之弄赞见德遐大悦闻突厥及吐谷浑皆尚公主乃遣使随德遐入朝多赍金宝奉表求婚帝未之许使者既反言於弄赞曰:初至大国待我甚厚许嫁公主会吐谷浑王入朝有相离间繇是礼薄遂不许嫁弄赞遂与羊同连发兵以击吐谷浑吐谷浑不能支遁於青海之北以避其锋其国人畜并为吐蕃所掠,於是进兵攻破党项及白兰诸羌率其众二千馀顿於松州西境遣使贡金甲云:来迎公主。又谓其属曰:若大国不嫁公主於我即当入寇遂进攻松州都督韩威轻骑觇贼反为所败边人大扰帝遣吏部尚书侯君集为当弥道行军大总管右领军大将军执失思力为白兰道行军总管左武卫将军牛进达为阔水道行军总管右领军留兰为洮河道行军总管率部骑五万击之进达先锋自松州夜袭其营斩千馀级弄赞大惧引兵而退遣使谢罪因复请婚帝许之弄赞乃遣其相禄东赞至礼献金五千两自馀宝玩数百事。

  十四年吐谷浑乌也。抜勤豆可汗诺曷钵入朝请婚先是帝即位初吐谷浑王伏允为子尊王求婚帝责其亲迎以羁縻之尊王称疾不朝有诏停婚至是遂以弘化公主妻诺曷钵资送甚厚。

  十五年帝以文成公主妻之令礼部尚书江夏郡王道宗主婚持节送公主于吐蕃弄赞率其部兵次柏海亲迎于河源见王人执子胥之礼甚恭既而叹大国服饰礼仪之美俯仰有鬼沮之色及与公主归国谓所亲曰:我祖父未有通婚上国者今我得尚大唐公主为幸实多为公主筑一城以夸示後代遂筑城邑立栋宇以居处焉公主恶其人赭面弄赞令国中权。且罢之身亦释毡裘袭纨绮渐慕华风猜獷日革至遣子弟入国学而习业焉。

  十六年九月延陀真珠毗伽可汗遣其叔父沙钵罗泥熟俟斤来请婚献马三千疋貂皮三万八千马脑镜一帝许以女妻之徵可汗备亲迎之礼帝志怀远人,於是发诏幸灵州与之会可汗大悦谓其国中曰:我本铁勒之小帅也。蒙大国圣人树立我为可汗今复嫁我以公主车驾亲至灵州斯亦足矣,於是税诸部羊马以为聘财或说可汗曰:我薛延陀可汗与大唐天子俱为一国主何以自往朝谒如或拘留悔之无及可汗曰:吾闻大唐天子圣德远被日月所皆来宾服我归心委质冀得一睹天颜无所复恨然碛北之地必当有主舍我别求固非大国之计我志决矣。勿复多言,於是言者遂止帝止三道发使受其羊马然延陀无府藏调敛其国往返。且万里既沙碛无草羊马逸死遂後期帝,於是停幸灵州徵还三道之使既而其聘羊至所耗将半议者以为戎狄则不可以礼义畜。若聘财未备而与之婚或轻中国要令备礼以加重,於是反其使者群臣或劝帝云:既许以公主妻延陀边境得以休息纳其献聘不可失信於蕃人宜在速成帝谓之曰:君等进计皆非也。君等知古而不知今昔汉家匈奴强而中国弱所以厚饰子女嫁与单于今时中国强而北狄弱汉兵一千堪击其数万延陀所以匍匐稽颡恣我所为不敢骄慢者以新得立为长杂姓本非其属将倚大国用服其众彼同罗仆固等十馀部落兵数万并力足制延陀帣苶幢发延陀为我所立惧中国也。今。若以女之大国子胥增崇其礼深结党援杂姓部落屈膝低眉更遵服之夷狄之人岂知礼义微不得意勒兵南下如君所言可谓养兽自噬也。吾今不与其女颇简使命诸姓部落知吾弃之其争击延陀必矣,於是遂绝其婚。

  十七年八月突厥咄陆可汗遣使求婚帝谓曰:尔数年阙朝献而敢留我使人此如摘丛林一叶盗海水一滴耳於我大国无损在尔褊识不足竟不许之二十年六月西突厥乙毗射遗可汗遣使朝贡仍求婚焉帝玺书报其善心优抚至甚。